今年2月17日 是两国 人 民 都无法忘却的日子。30年前的今天,我天朝军队对越南边境发动了所谓「自卫反击战」,那场战争成为两国 人 民 之间一道难以弥复的伤疤。现在的两国关系,无论是 官 方 还是 民 间,绕过那场战争来看待「两国关系」,是残缺的,也是片面不完整的。
关于30年前的对越战争,直接关联最大的三个国家,我天朝、越南和柬埔寨对那场战争的看法截然不同。我天朝方面认为是越南方面骚扰边疆,是故发起「自卫反击战」。越南方面认为是我天朝政府为了支持 Khmer Rouge 政权,向越南发动的侵略扩张、显示霸权的战争。柬埔寨方面,虽然对此场战争没有明确表态,但今年1月7日,柬埔寨在金边举行了一场规模空前的集会,庆祝柬埔寨人民脱离 Khmer Rouge 统治30周年。在集会上,柬埔寨参议院主席谢辛感谢越南拯救了柬埔寨,高度评价越南 志 愿 军 为消灭 Khmer Rouge 政 权 而作出的重大 牺 牲,并及时阻止了 人 民 遭进一步的厄运。
30年前的那场战争,我天朝 官 方 现在极力淡化,对那场战争也没有举行任何的 官 方 纪 念 活动。在越南,官 方 和 民 间 都大规模的向那场 战 争 中死去的越南人举行 悼 念 活动,教育越南人不要忘记那场 战 争。那场 战 争 到底谁是谁非,笔者不想在此探讨,若干年后,当那些处于 保 密 状态的 资 料 逐一 解 密,人们看到 真 相 后,自然会一目了然。
笔者借今天这个 特 殊 的日子,来谈谈笔者在越南的一些感受,希望籍此让我天朝国人明白,为什么大多数越南人对我天朝持有不友好的态度。在客观看待越南时,更多的从自我角度进行反思。两国 人 民 之间,除了那场 战 争 需要时间来修复伤痕外,目前越南人对我天朝人不友好主要有如下方面应引起 国 人 的反思。
首先,我天朝人对越南 国 情 不了解,是越南人憎恨我天朝人的原因之一。越南虽是近邻,文化传统和习俗相近,但绝大多数天朝人并不了解越南。越南政府财力不足,政府的运作每年还需要国际上的援助;但是,政府的贫困不代表民众的贫穷。我天朝人的观念是,只要看到这个国家到处破破烂烂,基础设施不完善,街道不够宽阔华丽,就认为这个国家不行。其实,看到表象,不代表就看到了实质。越南一直奉行藏富于民,只要的去到越南百姓家中感受一下,你对越南的印象就会有所改观。越南家家户户几乎都有自己建的法式小洋楼,各类家电和设施并不比我天朝 民 众 少,再穷的家庭也有一两部摩托。越南民众家庭不算富裕,但也绝不贫穷。反之越南人也从骨子里看不起一部分天朝人。
其次,我天朝人优越高傲的心态,造成了越南人对天朝的不友好。天朝人自认为天朝实力强于越南,大批的天朝人去到越南后,对越南人缺乏应有的亲和态度和谦卑的为人。经常有朋友问我:越南是不是很穷呀,越南买东西是不是要扛一大堆钞票,可以娶几个越南老婆等等,让人苦笑不得的问题。实际越南远非我们想象那样。越南政府是穷,但越南百姓并不穷。越南最大的钞票面值50万越盾,相当于天朝200元人民币,上街买东西并不要扛很多钞票,甚至比天朝上街带的钞票数量还少一半。越南法律实行一夫一妻制,不要去做在越南娶几个老婆的春秋大梦。正是这些对越南的片面看法,造成很多天朝人兜里有点小钱就认为自己在越南是「富翁」的笑话。越南人厌恶我天朝人不是无缘无故的。
其三,我天朝投资者到越南,诚信问题颇受质疑。90年代中后期,大量的天朝人去到越南投资,以为那里可以随便捡到钱,当发觉全世界投资都是一个原则,即「没有投入就没有产出」,赚钱都不是想象那么容易。于是天朝人一窝蜂的去,又一窝蜂的哗啦啦大撤退,非法的撤资逃走,留下一大堆诸如欠薪、欠税、欠合作伙伴资金等疑难杂症,让越南政府尤为头疼。天朝商人的诚信普遍遭到越南人质疑。同去越南淘金的日本人、韩国人、欧洲人,未去之前就把问题考虑得较为复杂,当面对越南社会存在的问题时,应付起来就显得比天朝人更游刃有余。我天朝投资商的过度投机心理,遇到问题的抱怨态度,造成越南人对我天朝人的商业信任度不高。我天朝向国外输出资本时,也把天朝商业社会固有的顽疾带到了异国他乡。
其四,我天朝商人对越南消费市场的判断失误,不仅让天朝产品在越南滞销,也严重损害天朝人的形象和声誉。天朝人由于对越南的消费习惯和 国 情 的片面认知,以为越南人消费不起高档优质产品,把国内的淘汰落后生产线迁往越南,其结果可想而知。重庆摩托制造商(嘉陵、力帆)在天朝国内吹嘘占有了越南的多少市场,遗憾的是笔者至今在越南都还没有发现一辆重庆摩托行驶在越南大地上,无论是较为贫困的山区,还是繁华的都市,都未觅其踪影。我天朝的商品在越南消费者心中就是劣质的代名词。日本人、韩国人、欧洲人,显然对越南的消费观念比天朝人判断要准确的多,一开始就把优质产品推向越南市场,赢得了越南消费者的认可。这也是我天朝商品在越南大败于日韩欧的原因,也是越南人鄙视天朝人的一大因素。
我天朝和越南有两千多年的文化互相交融,但是我们对越南的了解还停留在过去的回忆中,缺乏冷静和审慎的眼光来看待这个近邻,导致两国 人 民 之间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情感伤痕。失去越南 民 众 的信任同时,也逐渐把我天朝人曾经拥有的越南庞大市场利益拱手相让给日本、韩国、欧洲。越南人对天朝人不友好,绝不仅仅是30年前的那场战争,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所有我天朝人反思!
作者:吉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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